白小白⊥

喜欢写些小感想,小故事,往往会沉迷某个角色,不愿出戏。

我与江宗主的故事(BE版)

✔重新整理了一下这个文,换了个BE版结局,江澄死亡预警!注意!

✔前文和之前没太大差别,看过的可以直接看后半部分,还有文章较长,有私设,有忘羡提及,总的来说,这是一个病怏怏的江宗主和幡然顿悟的魏无羡间的遗憾。

✔最后,求轻喷。




 

我接到江宗主口信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,没办法,谁让我离得这么远,不过我赶到莲花坞只用了几天的时间,唉,本人修为极高,御剑自是一流,咳,有点小骄傲呢。

 

当我再次踏入这仙门百家之地,又听到了很多新消息,什么金光瑶弑父杀子,不得善终,什么血洗不夜天终于真相大白,不过我并不关心,这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,我不属于任何一派,也没心思参与这各仙家的纷争。

 

哦,还没介绍自己,我是一名医修,医术极高的那种。

 

我回到莲花坞便发现了江澄的异样,脸色不好,苍白又疲倦,我连一句话都没说,先过去探他的脉搏,很不好,我眉头紧锁,望着江宗主满脸担忧。

 

江澄依然很平静,”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,这次大老远麻烦你,有别的事。”

 

听到这话,我很生气,”别的事?江晚吟,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气血逆流,再这样下去,经脉受损,恐怕连金丹都保不住了。”我还以为江宗主急急忙忙地叫我回来,是终于肯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了。

 

“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,你可否在金丹受损之前将它拿出来?”江澄语气依旧淡淡的,好像说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 

我听得心里一惊,他知道了吗。

 

是的,我早就知晓他体内的金丹是魏无羡的,早在我第一次替他会诊,就知道这不是他重新结的,而能这么舍弃一切,还悄无声息的只有他魏无羡,当然,我没有向江澄言明,魏无羡如此用心良苦,不就是希望江澄能活得舒心一点。

 

我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江澄。

 

“我知道你能,对吗。”江澄自问自答,我都没插得上话。

 

“额,江宗主未免对鄙人太过自信了吧。”我试着反驳。

 

“哈哈,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。”江澄笑着问我,”你是知道的,我能挺到现在,很是不易,说起来还多亏了你。现在情况更糟了,我能察觉到灵气渐失,我,我快不行了。”

 

他突然收敛笑容,”我不能让金丹受损,才好物归原主。”

 

江澄说的坚定而悲凉,我知道我劝不了他。

 

“晚吟,何必呢?”但我还想试一试。“你不欠魏无羡什么,你为他做的够多了,你们是竹马之交,手足之情,他如此救你也是心甘情愿,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!”我有些气急败坏,想要江澄打消这个念头。

 

“我知道。”江澄只说了这么一句。他平静地望着远处,眉宇间一片释然。我看着他的样子,一时也无语。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总是紧绷着,我竟能觉出些轻松的意味。

 

是啊,他又何尝不知呢?魏无羡做的一切,没有谁比他更明白了,他懂,却又说着尖酸刻薄的话,伤人又伤己,无非也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。

 

“江澄,只要金丹在,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,可你若执意刨丹,我……”,我有些哽咽,不愿说出实情。

 

“我现在这样,又能坚持几天呢。我没那么矫情,不是非要还丹不可,我还有金凌,还有江家,还有云梦,我当然想活着,若非万不得已,我也不会出此下策。”江澄转身对着我,反而安慰起我来了。

 

唉,若不是他把身子亏得这么严重,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?

 

我看的出他有遗憾,有不甘,却一点都不犹豫。

 

我妥协了。

 

“好吧,我会替你完成这最后的心愿。”江宗主,你对我还真的狠啊,要我做这般残忍之事。

 

“谢谢你,这些年来,一直为我诊疗,也帮了江氏不少忙,江澄无以为报。”他说着,忽然双手举过头顶,朝我行礼。

 

我及时拉住,”诶,晚吟,你这是做什么呢,江家对我们有恩,江叔叔和家父虽然见面不多,但也是生死之交,于情于理,我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。”

 

我们家与江家也是有着一段渊源,我这十六年来除了为江澄疗养身体,也在暗地里帮他处理过不少宗务,不过,我也有我的追求,也不好在各家族露面,所以始终隐于暗地。

 

事已至此,江澄也不好再瞒着弟子们。

 

我看着他挑选的接班人,大弟子江清,神情凝重地走了出来,憋得满脸通红,最终还是掩面而泣,攥着剑跑远。这孩子不错,我观察了几天,他的确担得起。

 

江澄这些日子又开始忙碌起来,像是要交代后事一般,一一打点着,熟练地让人心疼。我悄悄躲到别处,擦了擦眼泪。

 

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这十六年来是如何度过的,他这一身的病是被他生生累出来,折腾出来的。当年化丹的后遗症太大,导致他始终不能与重新移入的金丹很好的融合,而他当时又无法静心修养,于是灵气常在体内四处乱窜,江澄顾不上别的,只好强力压制,如此反复,内脏皆受损,身体早已不堪一击。

 

他找我来,一是必须得到很好的医治,其二嘛,也不想让人知晓他身体抱恙,给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云梦地盘的伪君子们以可趁之机,他不能倒下。

 

几日之后的金家清谈会,江澄要我一同前往,也是为日后我能更好照顾金凌吧。

 

唉,看到金凌,我又伤心起来,小时候我也见过他几次,不过他肯定是不认得我的。小小年纪,父母双亡,现在连唯一的舅舅也要离他而去了,命运对他也太过不公。哦,不是唯一的舅舅,他还有魏无羡,我看到魏无羡笑着地凑近他说着什么,金凌并不抗拒,不耐烦地听着,看得出,他似乎已经认了魏无羡。

 

我偷偷去瞟江澄,他竟然挂着淡淡的笑,似是很欣慰。

 

怎么,你觉得你可以放心而去了吗?

 

我看的心里一悲,你临死都不肯为自己考虑丝毫吗,我赶紧收回眼神,不想却瞧见对面的蓝二公子神色紧张地盯着江澄,几分防备,几分敌意。

 

我突然十分的生气,似乎明白了江澄为何非要还丹。他这十六年来,我行我素,坦坦荡荡,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,可他含光君不是别人,他是如今与魏无羡并肩之人,他是否对江澄用着魏无羡的金丹耿耿于怀呢,对他满是戒心,好像要提防着他随时伤害魏无羡。

 

呵,我一个外人都看得愤愤不平,何况是江澄呢。

 

他太高傲要强,是不是觉得只有自己把金丹归还,他和魏无羡之间,才能不掺和进任何人,他们亏欠也好,和解也好,都只是他和他师兄弟之间的事,和外人没有任何干系。

 

我突然为江澄不值,你还喜欢着他吗?年少时的倾心心动经历了这么多事,是早已被磨砺地不堪一击,还是浸没在时间里慢慢发酵愈发浓厚?

 

无论怎样,我都知道,江澄至少没那么恨他,不然他这些年做的那些个傻事是为了谁。

 

清谈会结束,我紧跟着他出去,在门口碰到了蓝忘机与魏无羡,江澄没有丝毫表情,我趁机半搂着他,腻腻歪歪地开口,”晚吟,慢着点嘛。”哼,我就是故意的,我们江宗主也要有人这般维护着。

 

江澄轻轻笑了一下,没有推开我,无奈地配合我的演出。我冷冰冰地回头,瞬间收敛笑容,警告般的瞪着两人。我看到魏无羡愣了一下,我们年少见过几次的,不过我想他应该认不出我,毕竟对他来说都是前世的事了。

 

我对魏无羡的好感荡然无存,他没有一点当年的样子了。

 

年少时,我也曾跟随家父去过莲花坞,我比他们要大几岁,自小又游历四方,小江澄很喜欢向我问东问西,每每这个时候,魏无羡就会来捣乱,各种拆台插嘴,要不就对着江澄装可怜,委屈巴巴地,小小年纪就对我充满敌意,无声地宣誓着主权,满满的占有欲。我虽然无辜躺枪,却也不好说什么。

 

后来的事情,我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,两人一同成长,也相互扶持,相依为命,本该是世上最亲近之人,却被那些自命清高的名门正士逼的决裂。

 

不过我当时还是很可怜魏无羡的,我是局外之人,我理解他所做的一切,我不背负任何责任重担,也对权利势力不感兴趣,站在他的角度,我也清楚,他无路可走。更何况,他也是一心为着江澄,为着江家的。

 

说实话,对于他迟迟不回莲花坞,迟迟不敢面对江澄,甚至不再喜欢江澄了,我都不意外,毕竟我不是事中人啊,有什么理由资格去理直气壮地指责。

 

可是,无论怎样,你怎么忍心让他伤心呢,我听说了江澄得知真相后的崩溃,听说了在观音庙中他对江澄的告别。

 

你即使不再喜欢他,也不该如此让他伤心。

 

江澄嘛,我这些年给他看病,都把我气得够呛,江宗主的一张嘴啊,有时候实在是伤透了人心。不过,连我都能明白他的真正意思,你魏无羡怎么就不愿意去懂了呢。

 

我又扭过头,冲着江澄傻笑。

 

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,我想尽了一切办法,也无法在保全金丹的情况下为他续命。

 

“江澄,你非要执着于金丹的好坏吗,你能不能配合我一点。”我实在不懂。

 

“那你又有几分胜算呢?”他反问。”一个月?两个月?还是一年,有区别吗。”

 

我叹着气离开,离刨丹的日子越来越近。

 

今天天气很好,晴空万里,阳光也不刺眼,很温暖,我照例给江澄端去汤药,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四处走动了,难得安静地躺在床上,我看的鼻子一酸,赶紧仰起头止住眼泪。

 

江澄何时有过这般样子,他一向是绝不屈服,铮铮铁骨,盛气凌人。

 

我也恨自己救不了他。

 

“晚吟啊,来,喝药了哈,今天的药我加了点蜂蜜,不苦哦。”我故作轻松地说着。

 

他闻言坐了起来,靠在墙上,”就今天吧,今天是个好日子,我不想再等了。”他端过我手中的药,一口一口喝着。

 

我知道他不好受,灵力渐渐消散的感觉很痛苦,每每疼的直冒冷汗,脸色惨白,我也心中不忍,倒不如趁早取出,”好,江澄,我依你,我都依你。”我接过碗,哽咽地答应他,我也不想再看着他受苦。

 

我陪他来到后山的一处密室,这些年我就是在此处替他诊断的,密室很干净,我猜江澄一定经常过来,他是不是也曾一个人躲到里面,默默舔舐伤口,或者禁不住痛苦呻吟?

 

至于剖丹的细节我就不再详述了,我尽量让这过程迅速干脆些,他也好少受点罪。结束后,江澄昏迷了好一会儿,我静静地待在一旁,心痛难抑,眼泪终于决堤,我任由它流着,无声地哭泣。

 

我怀念那个胖嘟嘟的小孩儿,咧着嘴笑,软糯糯地喊着我”大哥哥”,亦或是之后年轻的家主,雄心壮志,站在高台之上,睥睨天下。

 

我看到江澄动了,连忙擦干眼睛,小心地凑过去,”晚吟,没事了,都没事了。”

 

我扶着他坐起来,把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他,这里面有魏无羡的金丹。

 

江澄虔诚地摸着,像对待稀释珍宝,盒子早已被他施了法,发着淡淡的紫光,一看就是魏无羡曾经教的。

 

“魏无羡问起你,你就说是我死后剖的,答应我。”他要我隐瞒事实。

 

”为什么,你都要死了,都不肯告诉他吗?江晚吟,你和魏无羡果然是师兄弟,都喜欢这么做好事不留名吗?你为什么不能把想说的都说出来,如果你俩都能坦诚一点,还会是今天这种局面吗?”

 

江澄沙哑地开口,”的确,也许是我一手造成的,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纠缠,我还有大把的机会去教训他,我曾想着我们会好好打一架,我把他揍得鼻青脸肿,把他按在我爹娘还有阿姐的灵位前好好跪个几天,对他破口大骂,然后再逼他和我一块治理宗族,管教金凌,让他也尝尝这其中的滋味。”

 

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,有些上不来气,稍微缓了缓,”可我不知道这金丹是他的啊,我还能怎么做。”

 

江澄看向我,像是在问我该如何。我无言以对,江澄应该怎么做呢?魏无羡又应该怎么做呢?

两个同样骄傲,一心为对方着想的师兄弟,挚友,家人,甚至还可能是曾经的心悦之人,好像只有相忘于江湖,从此各自安好,是最圆满的结局。

 

“魏无羡一直觉得自己对江家有愧,虽然他说着过去了,但他又怎能轻易释怀。若是他知道,我生前就剖了金丹,必定会多想,认为我是因为还丹才病逝的。”

 

江澄突然亲切地唤了我一声,”大哥,我不想他来世再背负一辈子的负罪感,这伤病本就是我自己折腾出来的,即使有金丹,你是最清楚的,我也恐怕活不了多久。”

 

呵,他居然在跟我讲道理,江宗主什么时候也会这样开导别人了。

 

我听出他的乞求,他似乎真的怕我对魏无羡怎样,我卸了劲儿,”江澄,连你都不恨他,不怪他了,我有什么理由去针对他,我与他现在连故人都算不上。”

 

我不是江澄,我感受不到魏无羡对他的关心,对他的珍视,不过我想,他一定和江澄一样,隐藏地太深,隐忍地太久,和江澄一样喜欢默不作声,心口不一。

 

但愿你值得江澄为你做的一切。

 

“我答应你。”我向他郑重地保证。

 

“你说,他当时剖丹是不是比这还要痛苦百倍。”他捂着胸口,也不知道是在问谁。

 

我搀着他走出了密室,已是傍晚,天都黑了。

 

“我还有几日?”他问我。

 

“七八天吧,我尽量。”我替他掩好被子,落寞地离开。

 

第二天,江澄起的很早,我在湖边码头发现他的时候,他显然已经待了好一会儿,专注地看着日出,整个人被洒上了一层金色,看起来格外温柔。

 

“我好久没好好欣赏过云梦的日出了,记得小时候魏无羡早早地拉我起来,我们俩看着看着经常能靠在一起睡着了,回头被阿娘一顿责骂。”他听见我来了,自顾自地说给我听。

 

他褪去浑身的戾气,眉头不再紧锁,眼神也愈发平静,谈及旧事,嘴角挂着优美的弧度。

 

“是吗,那一定很美。”我轻轻搭着话。那时的日出一定更美,因为你身旁有他。

 

这几天,江澄的脸色反常地红润起来,身体较之前也有了些许力气。

 

我陪他在莲花坞内散着步,说来奇怪,这湖中的莲花像是一夜之间褪去了颜色,放眼望去,一片洁白,纯净的让人不忍触碰。

 

“江澄,万物皆有灵性,你看,这满湖的莲都在为你伤心呢。”

 

“没关系,她们要守着莲花坞,守着云梦,她们要看着这里越来越好呢。”江澄笑着。

 

“唉,她们一定更舍不得你,陪着你长大,看着你转变,盼着你幸福,晚吟,如果她们会说话就好了。”我有些泪目,轻叹着。

 

她们要是会说话,一定会争先恐后地凑上来,告诉你,你是多好的一个人啊;告诉你,在你默默伤心难过的时候并不孤单,她们一直陪着你;告诉你,她们懂你全部的口不择言和委屈隐忍。

 

“哈哈,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愁善感了,我们的神医不是见惯了生死离别吗。”江澄安慰我。


“我过得很好,是辛苦了点,不过这些年还是很充实的。”他见我憋着眼泪,继续说着,”我重新振兴江氏,守护云梦,把金凌养的白白胖胖,还有一群听话有志气的弟子们,哦,我还找到了魏无羡,我没有遗憾了。”

 

“你看,这三十多年的时间,喜怒哀乐,悲欢离合,人生的种种,我都经历了一遍,也算有滋有味。我不后悔,我没有做错什么,对于江家,对于世人,对于魏无羡,我都问心无愧。如果真的重来一次,我依然会去引开追兵,会带人围剿乱葬岗,也许我会换种方式吧,我不会再逼他做选择。”

 

“江澄,你没必要做假设。”世事都无法十全十美。

 

“魏无羡有他的原则,他重情重义,心系天下,他要报恩,要还情,要扶弱,他一向有自己的安排。我也有我的底线,我必须保住自己,保住江家,我不能冒险。所以他没有错,我也不会自怨自艾。”江澄说的平和坦然,波澜不惊。

 

我很高兴他能放下,但我不认同。

 

我就是觉得魏无羡他有错。他就是抢走了江叔叔对江澄的关心爱护,让虞夫人也连带着对江澄那么严厉苛责,他还抢走了江厌离的排骨莲藕汤。什么偿还恩情,保护弱小,匡扶正义,他连家都没了,还想着别人做什么?

 

你可以说我小肚鸡肠,自私自利,没有担当,没有骨气,对朋友不义,同流合污,自甘堕落,没关系,我都认,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我手上可是也沾满了很多修士的鲜血。

 

江澄站的有些累了,我送他回屋歇着。

 

我掩好门准备去煎药,突然听到有一些争论声,不一会,一个小弟子神色为难地走过来,”白医师,魏公子在外面,大师兄也过去了。”

 

魏公子,好一个魏公子,莲花坞的弟子们被江澄教的真有礼貌。我走到大门外,果然,含光君也在。

 

“魏公子,晚辈说过了,师父正在闭关,莲花坞近来几日不见客。”江清勉强地端着。

 

“不会的,你让我见见江澄,好不好,让我见见。”魏无羡恳求着。

 

“魏无羡,我说了,师父他不见!”显而易见地在赶他走。

 

“他只是想来看看江宗主,你又何必刁难。”我看着蓝忘机走上前,已带了怒气。

 

“哦?含光君,您这是为了魏公子要硬闯我莲花坞了?”江清终于不再忍耐。

 

“蓝湛!”魏无羡拉回,”不是的,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,你让我进去,行吗?”

 

“哼,好不好?魏无羡,我家宗主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?再说了,你要是进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含光君怪罪下来,我们可担待不起啊。还有鬼将军,他可是护你护得紧,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可不是对手,你还是跟着含光君回姑苏吧,这样对大家都好,是不是。”我不由地苦笑,不愧是江澄的接班人。

 

蓝忘机强压着,一言不发,魏无羡被说的脸色惨白,很是可怜,却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。

 

“怎么,觉得我说话难听,那我问你,魏无羡,温宁当初告知我师父金丹真相的时候,是怎么说的!你和他蓝忘机在我江家祠堂的时候,是怎么说的!你觉得江澄的心是铁做的吗,他用着你的金丹就要对你感恩戴德吗?你凭什么和外人一起欺负他!”江清终于爆发,宣泄着心中的愤怒。

 

我听着不妙,连忙上前,”含光君,魏公子,小辈们年轻气盛,不懂礼数,还望莫怪。”我拉着江清,有的话还是不说的好。“魏公子,江宗主真的不宜见客,您还是请回吧。”

 

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悲凉,又或者他真的感应到了什么,魏无羡魔怔般地自言自语着,”我就知道,江澄他出事了,对不对,他出事了......”

 

“......”我没有反驳。

 

“江清,回来!”江澄在身后大喝一声,及时阻止了江清拔剑的动作,这傻孩子,刚刚想要做什么。

 

我把他拽到江澄身后,江澄瞪了我俩一眼,转头又平静地对着前方问话,”不知含光君找江某有何事,不妨直言。”

 

“江澄,江澄,我,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,感觉很不好,我,我很心慌,我想来看看你,你没事吧,你没事的,对不对。”魏无羡说的断断续续,这会儿见到了江澄,却不太敢向前,小心翼翼地观望。

 

“蓝二公子放心,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,莲花坞不会对他不利的,你不用这么紧张。至于,我体内的这颗金丹,不好意思,那是他自愿给我的,含光君要是觉得心疼了,江某也无可奈何。”江澄并不理会魏无羡,看着蓝忘机,说的诚恳至极。

 

“之前多有得罪,和魏婴无关。”蓝忘机突然低头致歉。

 

“呵,蓝二公子不必如此,你们同生共死,心意相通,情难自控也是理所当然,况且的确是我出言不逊,无须赔礼。”江澄温和地说着。

 

 “江澄,别这样,江澄,你怎么了。”魏无羡慌里慌张,声音都颤抖着。

 

“魏无羡,我没事,你跟着蓝二公子走吧。”江澄说完,便转身回去了。江清愤愤不平地盯着魏无羡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 

我看着他咬着嘴唇,如此殷切地注视着莲花坞,像是被抛弃一般,眼中满是哀求,也只能无奈地摇头。

 

唉,他盼着你回的时候你不回,现在想回了,终是晚了。

 

江清磨磨蹭蹭地跟在身后,不等江澄发话,抢先开口,”师父,我错了,仅此一次,真的~”

 

“好了,不怪你,你去忙你的。”他似乎并不生气。

 

“如果魏无羡他不走呢,如果他一直待在门外,你要如何?”我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,坐了下来。

 

“那就如实相告,还能怎样。”他低头看向我,有些无可奈何。

 

“好,那我去请他进来?”我一仰而尽,站起来。

 

如实相告?江澄,你会告诉他实情吗,你会把这十六年所做的一切都如实相告吗?

 

“......”他揉着额头,最终示意我出去看看。

 

我来到门外,魏无羡果然在等着,一个人。

 

“江澄呢?江澄他怎么了,我就进去一会儿,我就看看他,好不好。”他迫切地问着我江澄的情况,真是急的快要哭出来了。

 

“你去吧,你自己问他。”我撇了撇头,看着他慌慌张张地跑进去。

 

我站在原地,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。

 

江澄会怎么说呢,让他亲口告知魏无羡自己命不久矣,未免也太残忍,哪怕他真的放下了过去的恩怨羁绊,也是不舍得的吧。

 

我很好奇魏无羡的反应,震惊?悔恨?痛苦?不知为何,我竟有些变态般的期待,报复性的快感。

 

我缓缓走进,看见他们站在院子里,于是躲到了一棵树的背后。

 

魏无羡似乎已经知晓,不敢置信般地摇着头,”你在说什么啊,江澄,这可不好笑,你别乱说,啊。”他盯着面前的人,神情恍惚地询证。

 

江澄不说话,无声地站着。

 

魏无羡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,双手捂着脸,跌坐到地上,”不会的,不会的......”他又突然抬起了头,抹了把泪,艰难地起身,”一定还有办法的,一定有办法,江澄,别怕,一定有别的办法。你等我,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。”说着就要往外跑。

 

江澄一把拉住,”魏无羡,你为何从来都不肯听我的话呢?我让你回莲花坞,你不听;如今,我让你走吧,你还是不听。魏无羡,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。”他说的无力,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那些呵斥。

 

“不是的,阿澄,不是这样的,我听,我听的,你别...咱们先治病好不好,先治病,对,云深不知处,藏书阁,那儿那么多......”

 

我闻言刷的一下冲了出去,不等江澄发话,把他拖拽向书房。气死我了,又是云深不知处,合着你心目中姑苏蓝氏就那么好。

 

“魏公子,在你眼里,莲花坞处处都比不上云深不知处,是吗!”

 

“我只是想救他,我只是想要江澄好起来的。”

 

“你想对江澄好,所以,你就处处躲着他?你就整日伴着蓝忘机,寸步不离?你就在他面前把往事说的那么随意,一笔勾销?魏无羡,这就是你对江澄好的方式?你对他的好,就是合着外人一起气他!”我冲着他大喊。

 

“来,你看看,你看看这书房。”我走到墙壁处,启动机关,带着他走进密室。

 

魏无羡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一排排的书架。

 

 “你当他不想活下来吗。”我轻叹。

 

他凑近,摩挲着一本本书,慢慢走过。

 

“你看到了,除了医书,这也有不少关于符咒、鬼文、凶尸的书籍,也不知道江澄他从哪些犄角旮旯找来的.”我指着跟前的架子,”这些,是他搜罗来的鬼道的危害,那边是他罗列的安心凝神的音律和一些方法,十六年,魏无羡,他读遍了这里所有的旧书古籍,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时间。”

 

魏无羡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,扶着书架,强稳身形。

 

“我不该说这些,甚至不该带你来这里,江澄有他的骄傲。但我忍不住了,魏无羡,他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较,尤其是蓝忘机,连我都明白的道理,而你呢,你不管做什么都偏要带上蓝忘机,你偏要以这种方式来跟他撇清关系?”

 

一个费劲心力地想要回到从前,一个拼尽全力地想要逃避从前,两败俱伤。唉,我叹了口气,向外走,江澄会不会怨我自作主张啊,毕竟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。

 

“你何必如此大的反应呢。”江澄坐在书桌旁,等着我们出来。

 

“你说呢,你之前不是也这么大反应?”现在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,是谁非要找魏无羡,非要带他回云梦,对蓝忘机如此心存芥蒂又是如何。我丢下一句话,匆匆离开,留下二人独处。

 

来到药房,继续为江宗主煎药。煎药可是个技术活,我开的药材精贵特殊,火候时间要把握得很准的,我拿着小扇子,全神贯注地扇着,扇着,好吧,我有点困了。

 

大概过了一个时辰,也许两三个?我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,想必是丫鬟来取药了吧,”再等一会儿吧,没准你们宗主还没叙完旧呢。”我加快了扇动的频率。

 

“好,那我等着。”是魏无羡的声音。他走了进来,蹲下身子和我一起,满脸的疲惫,呆呆地盯着火苗。我咽了口唾沫,虽然我有很多想问的,但还是选择了闭嘴。

 

“我的确做错了很多,错的荒唐,错的离谱。”他冷不丁地开口。“我害怕回去,害怕见到江澄,害怕忆起那些血淋淋的画面,我以为我已经死过一次,就可以赔罪了,我以为江澄远离我,会过的更好,我以为我可以心怀感激地接受蓝湛的保护,再慢慢接受他的爱,和他走下去。”他索性坐到地上,向炉子里加了根木柴。

 

“可是有些感情就像这里面的碳灰,燃烧过,滋生过,即使被扑灭了,依旧灼热,遇到一点点火星便又复燃,更加旺盛,更加烫手。”

 

这什么比喻,不是,你这些话到底有没有和江澄说啊。不过我还是很深沉地回复了他,”有的时候,弥补错误要比错误本身痛苦得多。”

 

你是否醒悟得太晚了呢?药终于煎好了,他端着碗离开。

 

夜深了,我看着窗户上两人的影子看了好久,要不要进去提醒一下江宗主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呢,我又想了想,还是算了吧,虽然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。

 

第二天一大早,我洗漱完毕,照例先去了药房,发现药罐子热腾腾的,嗯?魏无羡吗,我来到江澄的屋外,刚抬起手,便听到里面的声响。

 

“阿澄,白医师说早上要空腹喝药的,来,你先喝完,咱们再吃糕点好不好?”哄孩子的语气,听着像撒娇。

 

“魏无羡,你有病啊,我就吃一口,垫垫肚子,碍着什么事了。”江澄坚持。哦,这药的确空腹喝效果最好,不过,江澄觉得苦,喝之前总吃点什么,我也就随他去了。

 

“不行的,要把药效完全发挥出来,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试试的,阿澄,来,乖,张嘴,先喝药啊。”

 

“唔...魏无羡,行了行了,你给我,我自己来。”

 

我听见”啪”的一声和魏无羡的笑,”去,再给我拿点吃的,我要糯米糕,越甜越好。”我想转身跑开,刚扭过头魏无羡已经开了门。

......

于是我又淡定地回过头,大大方方地走进屋子。江澄貌似是刚起床,还穿着里衫,头发散在身后,嘴里鼓鼓的,显然刚大口吞下什么,见我来了,朝我伸出手,努力吞咽着。魏无羡后脚马上跟了进来,拿起茶杯递到嘴边,拍着胸脯,”慢着点,别噎着啊。”

 

江澄就着杯子喝完,顺了顺气,”怎么了,找我何事?”

 

额,我惊讶于二人态度的转变,仅仅过了一天而已,还是他们本就都期待着如此。魏无羡不动声色地替江澄披上外衣,也顺势坐了下来。

 

“啊,没什么事,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今天要做些什么。”我随口说着。

 

“对啊,江澄,我们去放风筝吧,让那些小屁孩儿们看看我的厉害,怎么样。”魏无羡一脸雀跃,我也是觉得神奇,明明昨天还那般半死不活,灵魂出窍的样子,今天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,哎。

 

“瞎闹什么,哪里还有风筝啊。”

 

“哎呀,我可以做嘛,保证做的好,行不行嘛,阿澄~,一起去吧。”

 

“切,要做你自己做,我可不会,你要是做不出来,可别找我帮忙。”

 

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,想着悄悄退出房间。

 

“当然啦,你就待在旁边看好不好,看师兄我的!”魏无羡又露出年少时的那种含情脉脉,势在必得。

 

于是我跟着江澄来到了后院的一处空地,看魏无羡做风筝。

 

“你把纸剪得对称一点啊,要不怎么飞。”江澄翻了个白眼。

 

“好好好,我重新量,重新剪啊。”

 

“哎呀,那根竹箴有点硬吧,到时候都撑开了。”

 

“哦,好好,我再多泡会,换一根换一根,诶,这个行吧。”他举起另一根棍子,笑的格外灿烂。

 

“不行,你看你都没有固定好,我来我来。”我看着江澄终于忍不住上手,两人围着那只还未成型的风筝,江澄在一旁指挥,魏无羡乖乖地配合,好一幅岁月静好。我倚着身后的树,情不自禁地笑了。

 

“我们画点什么吧。”魏无羡把笔递过去。

 

“嗯,那就画点莲花吧。”江澄开始认真地画着,莲花他熟啊,画起来得心应手,一会儿的工夫,一朵漂亮的九瓣莲跃然纸上,江澄满意地点点头。

 

“嗯,好是好,就是有点单调,这样,我再加点什么啊。”魏无羡提笔开始涂。

 

“什么啊,丑死了,你看你整的不伦不类的。”江澄把风筝举起来,我看见莲花上多了两个小人,扎着高高的马尾,拉着手,奔跑着。

 

“哪有啊,多好看,我再画点什么。”他抢过风筝,跑开。

 

“喂,住手,魏无羡,你要把它毁了吗,给我,魏无羡!”江澄闻言去追,一路上,欢声笑语。

 

两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后院,莲花坞应该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吧,我看着两个追逐的身影渐渐变小,抑制着打转的眼泪,望向天空,一只简易的风筝,拖着长长的丝带,随风飘舞。我沉默地走开,路过校场,看见众弟子们停下了练功也齐齐地抬起头,一名小弟子早已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。

 

我凑近,蹲下身子,温柔地替他擦干眼泪,”别哭,你们师父会伤心的,你以后好好修练,他会一直看着你们的,就像这风筝一样。”

 

又到了晚上,魏无羡非要自告奋勇地为我们做饭,江澄颇为嫌弃地拒绝了,”我可不想挨饿,更不想喝你加辣椒的糯米粥。”

 

“哎呀,不会的,你就回屋等着吧。”魏无羡自信地保证,”那个,白医师,帮我打个下手呗。”他忽然叫住了我。

 

“哦,行啊。”我看出他想向我说点什么。江澄也没有多问,配合地被支开。

 

“你先把水烧热,然后把排骨涮一涮。”他洗着一节藕,认真地对我交代着,我也不着急,开始烧水,剁肉,我把案板剁得砰砰的响,每一下我都用足了力气,我心里也堵得厉害。

 

魏无羡似乎毫不在意,专心致志地切着藕片,一刀,两刀,三刀,我听着他的动静,终于放过了面前的板子,我转过身,看着他颤抖地握着刀,不再动作,终于,他开口问我,”真的没办法了吗,什么方法都行,只要能救他,我做什么都可以的。”他泪流满面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求着我。

 

我实在不忍直视他,”对不起。”我真心实意地向他道歉。

 

“没关系,一定会有奇迹的,我们先做饭,我先给他做莲藕排骨汤,没事的......”他又忽然振作起来,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,我无声地在一旁搭把手,不时地提醒他回神。

 

可想而知这汤最后的滋味,魏无羡重新换上一副笑脸,看着江澄品尝。应该还可以吧,我觉得他做的像模像样的。

 

江澄在我俩热切的注视下,拿起了勺子,微微顿了一下,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,”还好。”很简短的评价。魏无羡显得很开心,自己舀了一大碗,不等江澄的阻止,兴冲冲地端起来。

“咳,咳,嘶,好咸啊。”他沮丧地对着江澄,皱起了眉头。

 

“所以我说还好啊,少喝点还是不错的,不过......算了,没事。”他又盛了一小碗。

 

魏无羡忽然一把夺过,盯着江澄,最终放声大哭,”阿澄,你不要走......不要留我一个人,好不好.....”他抱着江澄,显得异常悲痛可怜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。

 

明明依然深爱着对方,却在生死离别之际才看得清清楚楚,好糊涂。

 

这几日,魏无羡开始不厌其烦地请着各大神医,还找来了以前的温情一脉,自己也没日没夜地翻着古书。

 

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,蓝天白云,刚刚下过一场小雨,空气格外清新。我陪着江澄在连廊上散步,”你把金凌叫来吧,我想他了。”江澄站在廊边,闭上眼睛,使劲儿嗅了一口。

 

“好,我这就去,你等着我啊。”我一刻也不敢耽搁,立马御剑奔赴金陵台。情况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,我无法对他言明实情,连哄带骗把他带到莲花坞。

 

“我不信,我不要听,你瞎说什么呢舅舅!”我和魏无羡在门外等着,听着里面的动静。”我要去问魏无羡,你放开。”金凌怒气冲冲地推开门,张嘴质问,”舅舅他没事的,你们会治好他的,对吧。”

 

“你说话呀,魏无羡!呜,我要我舅舅,呜......”他急的直跺脚,始终不愿接受。”你不是很厉害嘛,你快去治疗啊,赶紧救救他啊,快去啊!”金凌拽着我进屋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我低着头,不敢看他,任由他发泄着。

 

“金凌,阿凌......”,魏无羡哽咽着想安慰,金凌却愤怒地推开,”都是你,都是你害得,魏无羡!他是被你害死的,我们全家都是被你害死的!”他歇斯底里地大喊。

 

“住口!”江澄大呵一声,”他也是你舅舅,你过来!”

 

我及时地把魏无羡拉走,金凌依然哭闹着。”他太小了,才会口不择言的。”我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,此时的他已经摇摇欲坠。

 

“我知道。”他似乎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。

 

曾经我以为我看到魏无羡这个样子会狠狠地嘲讽他一顿,可我发现我错了,他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,没有一丝神采,从内到外都透漏着巨大的悲伤与绝望,我看得呼吸一滞。突然意识到,对他而言,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,他要永远失去江澄了,永远没有家了。

 

江澄的葬礼办的很简单,那一天,莲花坞再次挂上了白绫,云梦的人们自发地来到门前站成了一排,为他们的宗主送行,江澄静静地躺在棺木里,一动不动,仍旧身着紫衣,束着长发,依然俊俏。弟子们抬起棺盖,金凌又开始拼命阻止,”不要,我不要舅舅走,你们走开,走开啊。”他扑向江澄,不让落棺,撕心裂肺地哀嚎。

 

魏无羡倒显得平静了很多,慢慢地移过去,抱起他,看向棺木,我跟着走进,想帮他一块安抚金凌,却听见了”叮”的一声,很轻很轻,我诧异地低下头,看见江澄腰间的铃铛掉了下来。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,”阿澄,你放心,我会守护好云梦,守护好金凌的。”

 

“哇......舅舅......”金凌终于放手,抱住了魏无羡。

 

夜幕降临,云梦却灯火通明。我走到码头,人们折着一只只纸船,上面点着一盏盏烛光,长长的一排顺着湖水流向远方。湖中的荷花不知为何全都败了,低垂着,却散出一股股异常的香气,还招来了成片成片的萤火虫。

 

江澄,你看见了吗,他们都在为你祈福呢?

 

我陪着他们站了一夜,今夜,整个云梦都在为江宗主守灵。

 

三天后,江澄在一片火光中永远消弭于人世间,这也是他最后一个遗愿。我按着江澄的意愿把木盒子交给了魏无羡,向他道别。他会懂的,只是懂得太晚了。

 

多年后,我又一次经过云梦,人们说,每当盛夏时分,莲花坞总会传来一阵阵笛声,哀伤婉转,听得人直落泪。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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